闻世有奇树,曰万年青。花开不败,四季常青。
此树立昆仑之上,居东海之滨。聚天地之灵气,沐日月之华光,得年岁之滋养,承宇宙之能量。树高千仞,乃至穹霄,善飞之鸟不能越其顶。冠延万里,被覆四海,健行之兽不得至其缘。
昔盘古开天之时,即留树种于世。遇女娲补天,萌芽乃发。逢炎黄二帝,木已成荫。历经尧舜,复至秦汉,枝叶始华。又过唐宋,至于明清,花开如锦,硕果累累。其荫繁茂,风雨不得过。其根坚固,水土未能失。其干巍巍兮,如泰山东岳。其叶莹莹兮,如深潭碧波。其花妖妖兮,如七色之虹。其实灿灿兮,如九天繁星。
值盛夏酷暑,荫蔽下烈日不透,树底凉爽如秋。恰数九寒冬,茂枝头白雪皑皑,叶下温暖如春。至于风霜骤降,沙尘飞舞,抑或电闪雷鸣,暴雨如注,树自岿然不动。鸟兽归于斯,安若胎中。树下生灵怡然自得,欣欣向荣。又赖此树之功,数百里内水土肥沃,无有旱涝,风调雨顺,物阜民丰。
或曰其为灵树也,乃掘土设灶,造坛起庙,奉以香火,供以太牢。有疾者乞一二树叶,浸水饮之,不久即愈。人皆信其神也。
尝有乡人异之,欲伐之以为椽。岂料斤斧所触,坚如磐石,竟不能入。举火烧之,火即旋灭。忽有天雷坠下,击于人侧。乡人恐,弃斧跪拜,叩首不已。后人皆惧之,莫敢近也。又数年,树忽不得见,其地完整如初。郡太守使人遍而寻之,不知所踪。
《道德经》云:合抱之木,生于毫末;九层之台,起于累土;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。无根茎之牢固,岂有枝叶之繁盛乎?人之无信无德,犹如树之无根无茎也,安能久乎?
余心亦所向,欲往而观之,亦不得见。但见巍巍高山并涛涛江海,数千重,凌万倾,俯仰于天地之间,纵横于宇宙之际。忽觉天地顿小,唯此树生于胸间,亭亭如盖,万古长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