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题: 相亲

  • 王晓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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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7/11/28 20:05:33
  • 来自:辽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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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同学打来电话,叫我陪她去相亲。
  客运站候车大厅,我俩坐在椅子上等候发车。我了解到,男方是临县的,他们通过网络认识几个月了,这是第一次见面。
  我问,咋和人家说的,说你离婚了,还是老公死了?同学说,说老公死了。其实,她离婚一年多,老公才病逝。她老公不务正业,乱搞女人,不养家,她提出离婚,她老公不同意,想把她当老妈子使唤。她老公说,再提离婚,就杀了她。她把五岁的儿子托付给母亲,只身出外打工十年。她回来后,和儿子租房住。她找老公离婚,老公不理不睬。意外的是,她老公一改常态,并没威胁她。可能岁数大了,牲性减弱了,再说,他也不缺女人。几年又过去了。不离婚,就不可能再婚,她又去找他,他爽快地答应了。离婚不到一个月,同学得到消息,原来她老公患了肝癌。同学说,他怕她得到那笔死亡抚恤金。她老公是铁路正式职工,长久不上班,也开工资。单位领导怕他的牲性。同学老公死三四年了。我问,那男方呢?同学说,他老婆死了多年,有一个女儿读大学。他们的村子两个月之后就搬迁了,他除了获得三套楼房,还有几十万的补偿款。
  同学问,那个长篇小说写到几万字了?我说,八万字。其实只写了六万字。上次她问我,我就说写到六万字,这次虚报两万,显得有进度。同学嘿嘿笑。我脸红了,以为她知道我撒了谎。稿子在磁盘里,她怎么可能知道?笑啥?我虚飘地问。同学说,好长时间不出来,原来你坐月子了。她约我几次。不去,我一个字不多说。这次通话,她问我在哪里,我说在我家炕上大腿盖着小被子躺着呢。她在乎我,还有点抱怨。我充实的时候,看书写字,谁约,我都不去。失落的时候,谁找我,我都答应。话还多。我说,我又空虚了,感觉茫茫沙漠,只有我一颗人头;我终于显现了全身,可是感觉肠子脆得要断,没了元气。同学不加思考地说,更年期。
  你说话声不好听,干面子味。那个看上去有点疯癫的女乞丐坐起来冷不丁地说。前一时,她夹着铺盖卷来到我们跟前,摊开破褥子,竟自侧身躺下。也许,她也喜欢角落。我以为她说我同学呢,谁知,过一会儿,她指着我,说你呢。哎呀,我感到滑稽,有趣。我本想给她一瓶矿泉水,两根香肠,一点零钱的,看她一直睡着就没打扰。不能给了,那么特别,我怕冒犯到她。我仔细打量,她清瘦,六十岁左右,风吹日晒的脸,凌乱的头发,但眼光是清澈的,深邃的。我朝她笑了。我想打动她。我习惯用善心填补空虚。我考量了一会儿,拿起她脱下的一只鞋,用指甲把鞋帮的泥点刮掉。同学递纸,我无动于衷。我想给她穿上,也没敢,也许人家不走路的时候喜欢光着一只脚丫呢。于是,我把鞋重新放在原地。我承认,我是演戏。我太空虚了,以至于浅薄。她看着我。我说,我想给你5元钱,行吗?她没吱声,卷起铺盖走了。走不远,她又回来了,对我说,妹子,你好看。
  行程不过五六十里,四五十分钟就到了临县客运站。那个男的,还有自称他婶子的早已等候。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,到了男方家。
  四间半旧的瓦房,低矮的两间门面房,一间拴着毛驴。毛驴在吃草,安静,低迷,不看我们,一眼也没看,好像我们不存在似的。院子的一角拴着一条黑狗,偏瘦,朝我们吠叫。它半趴在地上吠,不站起来。一眼看出来,它不瘸,也不瘫。它眼神猥琐,胆怯,忠诚。院外闲待着几个邻人,大门口几只母鸡出出进进。
  闲聊。他婶子大嗓门,李树过日子,养鸡养驴的,庄稼地的活都是他自己干。会做饭。同学的相亲对象叫李树。我看着他,体格很壮,也朴实,眼神不咋干净,像黄昏的灯光。他婶子问同学有啥要求,同学说,知疼知热,过日子就行。同学又毫无遮拦地说,她死了的老公打她骂她,连孩子都不抚养。当初,相中他是铁路大工人了,一个农村姑娘找这样的,还感觉挺好呢。他婶子可明白事似的,说,肩膀头不一边高不行。穷过富过别挨打受气啊。同学说,他大她好几岁,以为会疼人,咳,没想到牲性。她俩聊得热火朝天,李树沏茶洗水果,我冷眼旁观。我发现李树的一举一动都装作无意,其实是有意。比如,他故意拿错杯子,把同学的残水喝了。比如,请我坐的椅子他用袖子擦几下,没理会他婶子递的抹布。可是,同学坐的椅子,他没收拾,尽管同学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去。还有,他对婶子的话,显出反感又思虑着默许。他婶子说,李树的妻子没命享福,不干啥体力活,就做做家务,却面黄肌瘦的,直不起腰。也想给她治病来的,可是,她就是不去,说没病。死了。死了也算享福去了。女人不容易,啥罪都得遭。他婶子又说,李树爹妈死得早,就她一个亲婶子,她不替他操心谁操心。我明白了,李树为什么找这么个婶子陪客了。身份在那搁着呢。
  午饭,李树说到饭店去吃。他婶子建议在家吃。我同意在家吃。
  李树和他婶子炒了好几个菜,到小卖部买了猪头肉,香肠和饮料。他婶子给我夹猪头肉,叫我别腼腆。我不是腼腆,我特别不爱吃猪头肉,猪毛味。我把猪头肉夹回盘子。他婶子又给我夹香肠,我说我一时吃不了,又夹回盘子。他婶子问我,是不是嫌弃?我说我从小喜欢吃青菜,不喜欢肉食。他婶子说,啊,有不吃肉的。于是,她就给我夹青菜。我猜,店主准是直接用手抓香肠,香肠摆在柜台上,也不盖,不卫生。同学也给我夹菜,她把自己当成了主人。李树给同学夹菜,他不给我夹,嘴上说,薄酒薄菜,不成敬意。随意。他看出了我另类。
  吃完饭,收拾好了,李树说领着我们逛逛商场,我说你俩去吧,我和婶子在家聊天。还没走,同学眼尖,她叫我的名字,说,看,那个乞丐,咱们在建平客运站遇到的,进院子了。天老爷,我说,她要饭要到这里了,真巧啊。李树和他婶子神色有点慌乱。不一会儿就好了。他婶子说,她是李树的姐姐,半疯子,到处跑,一直没嫁人。看样子,对姐姐,李树嫌弃、无奈。但他叫姐姐快去吃饭。做姐姐的没搭话。也没和我搭话。他婶子说,李树找了一个对象,今天来家看看。姐姐神情动了一下。我深信姐姐什么都懂,只不过不愿意面对现实。她一定受过什么打击。姐姐去吃饭。婶子对我们说,姐姐年轻的时候,和一个走街串巷卖彩线、丝线、棉线、绣花针的小伙子好上了,小伙子长得挺英俊,也大方。他们偷偷摸摸地好,姐姐怀孕了。小伙子说,回一趟老家布置布置,然后回来接她走。小伙子一去不复返。慢慢地,姐姐精神有点不正常,孩子生下来就死了。以后,她就到客运站,火车站去找,一找二十多年。姐姐只是在附近的三四个车站找,并没全国各地到处走。她捡废品卖钱,会坐客车,会写字。
  我和同学试着和姐姐交流,她就是不吱声,还斜眼看人。我故伎重演,细致地捡拾她衣服上的几根头发,还拍了拍她裤脚上的尘土。她没感动。同学的围巾是新买的,送给她,她连看都没看,更别说接了。算了,随她去。
  我上厕所。人不知鬼不觉地,姐姐跟来了。我正蹲着,吓一跳。她也不管我是蹲着呢,就凑近我,嘴巴贴在我耳朵上,小声说,李树是性虐待狂,她弟媳就是被他折磨死的。她说她要是说谎,不得好死。
  回到屋,我们又闲聊一会儿。李树提议逛商场。手机响了,我出外接电话。而后,我回屋,对他们说,我家有点事,得赶紧回去,并邀请李树和婶子到我们那里玩。
  手机适时响起,是我的一计。我给我老公发了短信,叫他过一会儿给我打个电话。
  同学没听我的话,她说,什么性虐待不性虐待的,翻来覆去不就是那点事吗?可是,她和李树的婚事还是没成,同学要求其中的一套楼房写上她的名字,李树说,结婚两年后,一定写上同学的名字,之前,绝对不行。两个人谁也不妥协,散了呗。
  后来同学对我说,她知道性虐待是咋回事了,不是就那点事,而是手段工具多种多样,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。要是和李树结婚,两年不到可能就被折磨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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