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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窗，阳光暖融融的，我一只手拿着蛋糕吃，一只手接掉渣。
我老妇熬时间。
喝水，上厕所；脱裤子，提裤子。我贴着冬天蠕动，像虫子活在叶子上。
折腾几回，我又习惯性凝视窗前的几棵梨树。
一片黑色的枝丫，风过，鸟过。脱离远山的沉重极其阴影，无意勾连漫地的枯草，始终自省自足的样子。鸟鸣像长出的新枝，树木似乎还沉浸于昨夜的星辰。
我忽然解开了一个心结。
多年前，一个早春的清晨，我和亲戚坐没有车棚的三轮车出远门随礼。她和孩子坐在副驾驶，我把大衣给了孩子。衣服单薄了，我光杆似的迎风站在车厢里，紧抓车沿的手冻的僵硬，脖子被风吹得像啥东西拉着疼。三轮车把我们送到火车站。下了火车，还有几里路步行。天气转热，我穿上大衣，抱着孩子走。
回到家，我的嗓子又疼又咳。上医院检查，患了咽喉炎。吃药，往嗓子处贴膏药，两个多月才好。以后，借事因由时不时就上嗓子。每次我都想，如果我不把大衣给孩子是不是就不患咽喉炎。
此刻，我清醒了。我把大衣给孩子，多半是怕孩子感冒，少半是讨好大人。再说，女人去随礼也是我的主意，本应该两家的男人去，我怕耽误挣钱不让去。他俩合伙干活。怕耽误挣钱是一方面，另一方面我怕老公多随钱。怕耽误挣钱，不但耽误了，还搭钱了，三轮车坏了，修了一天没修好，买零件钱花了一百多元。没有好心，哪有好报。因果是自己促成的。
想通了，浑身轻松，嗓子也不那么难受了。
我离开窗子，拿起扫把轻轻打扫屋顶和墙壁，不咋脏。
年货都办齐全了，吃的穿的都富富有余。只是内心没有小时候那样的喜庆，有种再三描一个图案，迎迎节气似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