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晃已是一十九年。
那个夏天酷热难耐,蝈蝈清亮高亢的鸣叫一直在耳边环绕。
与此时卷土重来的新冠遥相呼应,彼时正值非典肆虐,提前半个小时进考场,量体温,等待,四周是一圈茫然稚嫩的脸。
考完试的第一件事,就是抱着篮球冲向球场,尽情打个天昏地暗,管他的什么明天。
落日将篮球的影子拉得老长,铺天的乌鸦飞起,时间似乎凝固,一格一格的蹒跚前进,突然一跟头摔倒,打着滚得往后逃窜。
家乡的小县城四面环山,如同生在云端。你去过山的外面,却总认为翻过眼前的山,就能看见大海。
一条窄窄的小河向东蜿蜒而去,那是你将要去向的远方。
人类的所有智慧都在两个词里:等待和希望。你那时就知道这句话,却还不曾读过《基督山伯爵》。
那时总嫌太阳走的太缓,一天的时间太慢。
直到自己突然就被卷入了滚滚巨浪,才发现以前的安逸只是假象,那是你的血地为你营造的避风港。
后来你却叹年少太美,青春太短,一眨眼已近不惑之年。
有烈风吹过,京城的夜色不断摇摆。车声沉寂,远远的有人歌唱。华北平原汹涌的热气在轰鸣的潮水中退散。走在一地荒芜的虚幻,梦中的你真实又勇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