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原创]山人散文集《苦丁香和她的伙伴们》10山那边有间小屋_文学随笔_建平论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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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模范市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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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：2011/3/14 20:39:30
来自：辽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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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那边有间小屋
家乡处在辽西丘陵深处的一个小山村，没有名胜，没有古迹，也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大人物，只有那数不清的山石和树木，还有那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的山里人。
家乡东山坳旁的三间土屋，土屋里住着五伯，土屋简陋而结实，屋前屋后栽着数不清的树木；岁月的风刀霜剑在他那黑红的脸膛上划出了道道长短不一、深浅不一的人生轨迹，因劳作而布满老茧的双手偶尔闲一会，就不由自主地拔弄着厚唇上那稀疏的且发黄的胡须。
五伯小时侯给地主放羊，在那兵荒马乱的时候，他有过童年的快乐吗，他同地主有过斗争和反抗吗？“大风暴”前一年的1946年的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，五伯跟着北上的八路军走了，这一走就是十年。“大跃进”前夕，五伯回来了，由于对农活不尽熟练，社里安排他放羊，这一放就是二十多年。三年困难时期，临家有个孩子得了肠梗阻，远离医院的山里人只得找乡村郎中，说是用狼便出的骨头能治。五伯带上干粮，背上自制的土枪，赶着羊群上山了，一去就是三天三夜，终于找到了狼便的骨头，缺医少钱的山里孩子得救了。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狼便的骨头是否能够治病。十年“动乱”的时候，有人动员他带头造老支书的反，也许了他一个不大不小官，他没有动心，依然赶着羊群早出晚归。“包产到户”那年，别人都抢着要好地肥地，可五伯只是要了靠近自家土屋的河滩地坡地，放下牧羊鞭的五伯，起早贪晚地劳作在“自己”的土地上，栽植了许多果树和杨柳树，不几年他的房前屋后就绿树成荫果实累累了。近几年来，五伯在农闲时节赶上骡子车，走乡串户收破烂以补家用。
五伯很少说起战争时期的事，有一次我同他谈了很长时间，他讲了打锦州、打隆化、打天津、广西剿匪、抗美援朝的过程，还拿出来许多照片，叫着他们的名字，说着他们每个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牺牲的，说着说着他流下了浑浊的老泪。“都死了，都死了，我还活着。”我在乡政府民政办看过五伯的档案，三等功两次，一等功一次。
五伯参加了多少次战斗他记不清了，可他没有受一点伤。可毕竟年龄大了，上级劝他们老两口到政府敬老院安度晚年，可他说什么也不去，他说自己还能劳动，不给国家添麻烦。
山那边有间老屋，屋里住着五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