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元宝山电厂东元宾馆的大门,举目是白茫茫的一片,夜里竟然下了这么大的雪。“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。”嗨,这人词多了可咋整,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。
电厂这儿叫建昌营,火车站那儿叫玉皇,相距二十来公里,平时有接站车,票价是五元钱。等了好一阵子,车也没来,还有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也在等。出租车司机过来说:“拼车吧,一个人十元钱。”又等了一会儿,等车的还是我们三个人,接站车还没有来。
“走吧,三十元也把你们送到玉皇。”那个司机说。
我上了车,那两个人把一个装满东西的编织袋放在了后备箱里。坐上车后,那个女人说:“我俩就给十元钱,不中,我们还等接站车。”司机很生气地说:“今天没有接站车了,十元钱你咋还赖啊!”那个男人说:“不中我们就下去,明天走。”见这两个穿着水光溜滑的人为十元钱如此算计,感叹真是刁民一对。于是对司机说:“走吧,我掏二十。”
车至途中的一个营子,路边有两个人招手拦车,车停下,见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位五十来岁的妇女。
“上不了两个人了。”司机说。
“妈,我不送你了,我叫老二到车站接你。”
坐在后面的两个人不情愿的往一起靠靠,只让出一个小边。“大兄弟,你再挤挤,叫老太太坐下啊!”
我下了车,把座让给了老人,坐到了后面。
那个妇女拿着十元钱冲司机说:“十元钱行吗?”
“不要钱,顺道。”
“不要钱可不行!”那个妇女抓着门的把手。
“不要钱,就是不要钱,咋这磨叽呢。”推开那个妇女的手,关门开车。
到玉皇了,司机接过那个男人的十元钱,气哄哄的说:“真给咱们元宝山人丢脸!”
上了火车,老人家坐在我的旁边,那两个人坐在我的对面。我除了和老人唠嗑,就是看着窗外云装素裹的美景,连正眼都没看那两个人一眼。
车到二龙站了,我把老人家送到车门口,她的儿子早已等在那里。火车开动了,老人和她的儿子还在向我招手。
对面的显然是耐不住就寂寞,从卖货车上拿了几个鸡爪子、猪蹄子,又要了几罐啤酒,边喝边唠。车已到天义站了,他俩才擦着手上的油渍,拎着兜子往外跑。我伸了伸酸硬的双腿,一下子踢到了座位下面的那个编织袋,是那两个人落下的,我赶紧喊他俩,他俩只顾往前跑,根本听不见。我拖着那个袋子追到门前,没好气的把袋子递给了他俩。他俩好像是说了感谢的话,我没喜得听,扭头就回来了。
火车开动了,那两个人在站台上向我招手,面部的表情很复杂,是歉意,是感动,还是天冷冻得。
列车员走了过来递给我十元钱,“那两个人说,是打车欠你的。”我赶紧站起来再看那两个人,列车早已驶出了站台。
手里拿着那十元钱,挺不得劲,哎!
二0一二年三月十八日[此贴被一夫于2012-3-24 20:02:46编辑过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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