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老师（一）_情感树洞_建平论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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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：2013/12/3 18:35:10
来自：辽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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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人过不惑的关系吧？竟然总喜欢想以前的东西。有活得明白的同事朋友对我说：“一个人如果变得喜欢回忆，那说明他心理衰老了。”

　　我承认。但仍抑制不住自己的“想”。想来想去，存留在记忆中的，大多还是与现在自己职业有关。于是想道：干脆写一写，没准对自己明天的生活还能有点指导作用呢。

　　于是，决定从我的老师写起。

（一）于老师

　　与同龄孩子相比，我的个头要矮很多，所以直到九虚岁，妈妈才让我上小学一年级（我们小时候没有学前班之类的过渡）。

　　在一栋顶上长满野草的土房外，有两个女老师接待了我们这批新学生。其中那个看起来较老的主动与我搭话：“小朋友，你上哪个班级呀？”

　　“我上于老师的班。”我按妈妈的嘱咐回答道。

　　我当然不知道，她就是于老师——我的启蒙老师。我当然更不知道，我那个回答是不合“题意”的——于老师的意思是问我上一班还是二班。

　　就这样，我成了于老师的学生。

　　印像中的于老师很高大（亦或是小孩子的错觉），梳齐耳短发，眉侧有一颗醒目的黑痣，但具体是哪一条眉毛的哪一侧，我可不敢肯定了。笑起来很慈祥，难怪许多同学经常顺口喊她作“妈妈”——我也至少喊过一次。

　　像现在的许多小学生一样，我们那时也非常喜欢在课堂上表现自己。老师每在黑板上出一道题，想让学生去做时，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地举手，有用肘击课桌的，有大喊“老师找我”的。更有甚者，像我这样的，干脆就直奔讲台去抢老师手中的粉笔了。在黑板上做题，而且还能写对，得到老师的肯定，这是小学生莫大的光荣。

　　那一次我又接近得逞了，飞身向讲台上蹿。不幸的是，衣袖被课桌上的钉子挂住（我们的课桌很旧，大多没桌箱，便将书包挂在桌侧的钉子上），“吱——”，一个难听的响声后，我的胳膊肘便从衣袖中露了出来——衣袖被挂了一个大口子！但表现自己还是最重要的，我飞快地做完了黑板上的题，回到座位，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——

　　我穿的那件黑条绒上衣是妈妈用哥哥的旧衣改制的，一个补丁也没有，是当时我拥有的最好的一件上衣。我这个好动的家伙曾因好动弄坏过家中的许多物件，还因此挨过几次严厉的教训——打。现在，这件我自己都很珍惜的上衣被我挂坏得很严重，这意味着什么，我比谁都清楚。所以，我在老师对我做的题的表扬声中，失声哭了起来。

　　慈爱的于老师当然要问我为什么哭，我不肯说实话，又编不出什么别的理由，只是哭个没完。于老师就领我去了办公室。

　　“怕回家挨打？”

　　“嗯！”我点头承认了。

　　“没事，你不是故意的，以后做事小心些就好了。”

　　“嗯！”我答应着，还是哭。

　　“脱下来，老师给你缝上，保准谁也看不出来。”

　　“嗯。”我脱下衣服，递给老师。

　　老师从办公桌里拿出针线，端详一下衣服的破损处，开始缝了起来。

　　老师专从条绒的凹处走针，针角极细，手法极娴熟。很快就缝完了。

　　“看，是不是像原来一样？”老师笑问道。

　　“嗯。”我看不出什么破绽，这才破涕为笑。

　　多少年以后，我才告诉妈妈这事的真相，那时再提及，我们只是笑了。不过，这事后我学会了一项本领——缝补衣服。直到成为今天的一个“大老爷们”，还偶尔动上几下针线，这一定很让老婆笑话。

　　那时有一个现象我不理解，就是有的题虽经老师反复讲，可总有学生听不明白，害得老师经常占用我们的体活课来继续讲题。老师的絮絮叨叨我勉强能接受，但总是占用体活课，我就很不满意了。因为听大些的学生说，体活课就是用来玩的课。语文数学必须上，为什么玩的课就不上呢？既然不上，为什么还要在课程表上写“体活”呢？我想不明白，还不敢与老师提及，很郁闷。

　　那节体活课又被老师占用来讲数学题了！我忍无可忍，便在下面小声抗议：“这节是体活课，体活课，体活课。”见老师没有反应，我逐渐加大了音量：“这节是体活课！体活课！体活课！”我的放肆终于激怒了慈爱的于老师，她咬着牙冲到我面前，像拎个耗子似的将我提溜到教室门口，两脚之后，我已身在教室外了。“咣”的一声后，教室内传出了于老师愤愤的声音：　　　“愿意体活么？你自己去‘活’吧！”

　　于老师穿的是硬底尖头的灰色布鞋，踢得我屁股很疼。我捂着屁股在空荡的校园转了几圈后，才觉查出自己是校园中的“异类”，并隐约地感知这是件可耻的事。

　　今天我常教育我的学生们说：“有许多东西，我们改变不了它，就只能适应它。”我的学生们尽管已是初中，可大部分还是不能理解我这句话的含义，所以，他们也吃了我，吃了学校的许多苦头。

　　所以，今天回忆起我的于老师，尽管“缝衣服事件”和“体活课事件”被我同时想起，感觉上却是同一种温馨——这是实话，我不会矫情。

　　于老师是小学毕业生，勉强教我们到三年级。后来，有新老师来，她就莫名的消失了。或许，就是今天所说的“下岗”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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